同学会【中】
#抱歉昨晚没更，飙毕业论文去了#
#今天一天都在写这个......ball ball我😢#
#今日完结#
五.
时光的手翻云覆雨，我万万没想到，十年后的今天，我们居然可以如此和平地站在一起等电梯，当然，旁边还有十分违和的老吴和他的经纪人。电梯门开了，我们的脚步各自怯懦了一下，然后才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。
他朝经纪人点点头，那人会意没有进来，于是电梯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。我盯着楼层数字不断变化，感觉从来没有坐过空气如此凝重的电梯。
老吴没话找话：“寇婧……你发型不错。”
我狠狠剜了他一眼。
结果这货还不知道闭嘴，上下滴溜溜看了一圈，盯上了我脚上的高跟鞋。“诶寇婧你今天挺难得，居然穿这么高的鞋，不怕磨脚吗？”
我感觉到易烊千玺低头看了我的脚一眼。
“……我习惯了。”
六.
会场就在学校旁边，穿过去的捷径是一条小巷。我套着比脚大了好几个尺码的板鞋，咣当咣当地跟在鞋子的主人后面走。月明星稀，冬天的傍晚来得就是快，巷子上方窄窄的一条天空，让皎洁的月光披散在前面的人身上，好像一件终于披露的礼物出现在眼前。
我呆呆地盯着他的背影瞧，感到了莫名其妙的忧郁，直到千玺突然回头，“干嘛呢，傻愣愣的。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他笑了一下，掂了掂肩上的两个书包。
我们走过校门口曾经无数次刷夜的咖啡馆，那咖啡馆还开着，门口还浮游着暖暖的咖啡香气。我们就那样一前一后从香气中穿行而过，第一次路过而没有走进去，让我感觉怪怪的。千玺回过头来跟我说，“明天开始就不能来这啦。”
“嗯？”
“论文比赛结束了嘛。”
对啊，比赛结束了，我们再也没有理由聚在这里刷夜。“可是......”我张张嘴想留住什么，“平时没有事的时候也可以......”
他拂了拂我的脑袋，“我们哪有没有事的时候。”
“……对哦，你还有活动。”我想了想，“所以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？”
他哑哑地笑了，“听起来怪怪的。”
我们沉默地穿过月光下的小巷，穿过灯光还暖暖照耀的咖啡馆。刚才还十分亲近的我们，好像一下子就变得疏远。而明天，再也没有了见面理由的明天，我们是不是会变得越来越远，越来越生疏呢？我终于明白了心口莫名忧郁的缘由。好像有什么东西，在很长时间以前便破茧而出。而这份世界送给我的礼物，在最后一天见面的今天我才终于看清。
“其实我……”
“我其实……”
我们两个同时说出意味不明的话，然后匆忙停下，因为目光撞在了一起。
我看着他的，他看着我的。那目光里有太多内容，多得让人无暇顾及其他的事。月光从小巷上方撒了下来，散落他一肩的清辉。只是我不知道的是，在他的眼里，我也同样被月光围绕。
牵手似乎是件太容易的事。
“......看来我们两个都不想把今天变成最后一天。”千玺握着我的手，笑着对我说。
我看着我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里，感觉有一种巨大的喜悦在心中迅速膨胀。
“那就……把它变成另一个第一天吧。”
七.
我相信当同学们看见我和易烊千玺一起进来的时候，我的脸一定很臭，因为喧闹的包间里一下子噤了声，而仅剩的三个位子宣告着这番尴尬与折磨还远没有结束。老吴这家伙宁可端一杯啤酒到厕所里去，也不愿意坐我们中间。易烊千玺在我左边坐下，而我打定主意不再看那个方向一眼。
满桌的推杯换盏把酒言欢，只剩下我们两个的角落陷入沉默。十年了，易烊千玺从小明星变成了大明星，能赏光来一次初中同学聚会，光坐在那里就让人望而生畏。而我，至于我，我俩的故事从念书那一会就成了班级同学心照不宣的秘密。同学们都帮我们隐瞒，隐瞒那些走廊里交错时偷偷握住的手，我想起以前我们在走廊里相遇时为了掩人耳目，脸上故意装作不熟悉，但会从袖口伸出半个手掌，在宽大校服的掩护下偷偷交叠。那交叠只有一秒，年轻的手掌柔软而温热，哪怕只是指尖轻轻触碰，也能带来激动的热流。
我克制不住自己瞟向他手掌的冲动。十年过去，他的手更瘦了。
服务员端着炖煮的小火锅上来，电源线的方向正好对准我。我本能地想伸手拨开去，谁知那只手比我更快地伸了出来。我看着千玺站起身，把火锅电源整个儿地挪到自己的方向，心里涌出许多复杂的况味。
......原来你还记得啊。
那当初为什么把我放弃掉呢？
千玺把电源挪完坐回了椅子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，“你别不跟我说话。”
“让我说什么？”
“什么都好，只是别不说话，你以前多话唠。”
我翻了个白眼，“我可没话痨过。”
他噗呲笑出了声，“你不记得啦？那年初三中午午休，就是你在底下拉着我絮絮叨叨，结果窗外值周生看到了还扣了分。”
我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，“你难道没讲话吗？”
“我当时写作业来着。”
“算了吧，你拿着你那个电子词典，在我鼻子底下玩游戏。”
老吴顶着一张大脸突然出现，满脸的诧异和情理之中，端了一杯酒跑远了。
千玺拿了果汁想给我倒，我一把拦住他，“我也要酒，不要这个。”
他皱了皱眉头，“你能喝吗？你一个女孩子……”
我越过他给自己满上一杯，“托你的福，这么多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我已经可以喝酒，可以自如地穿高跟鞋，可以自己工作自己独立赚钱，再也不用谁送我或者帮我的忙......反正谁也倚靠不上。”
他听出了我话里尖锐的意味，沉默地看着我连喝两杯，终于在第三杯的时候把我拦下来。
”放开，我没你想的那么容易醉。”
“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？你知道我来一次同学聚会有多不容易吗？”
“对，是很不容易。”我辛辣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讽刺，“比好好说句再见要难多了。”
老吴以前总问我我俩为什么分手。他为这个问题好多次，可我一次都没有回答过他，因为理由我自己也不知道。我还记得那段冬天开始的爱情，年轻的拥抱那么炙热，年轻的浅吻如此青涩，在记忆里无比鲜活着，却在夏天的毕业典礼上戛然画上尾声。为什么呢？像我这样懵懵懂懂莽莽撞撞，只知道奋不顾身去握住他的手，却不知道自己被放弃的真正理由，十年了还是没有想透。易烊千玺在十年前的初三毕业典礼上不告而别，没有好好说再见就消失得无影无踪，直到今天才久别重逢，却质问我辛辣的理由。你试过等待的滋味吗？你试过被放弃的滋味吗？你知道年年想不透，却年年还在等待着你，是什么样的纠结和痛苦吗？
“你早干什么去了？你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？”
“初三毕业典礼的时候，你为什么不来呢……”
玻璃杯当地撞在了桌子上，我的眼泪最后还是没忍下来。